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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聯合報╱卓亞雄】

2008.11.08 02:39 am


貔貅，一種傳說中的神獸，龍頭、獅形、馬身、麟腳，額下有長鬚，兩肋有翅膀，凶猛威武。據說是龍王的九太子，也是玉皇大帝的坐騎，主食金銀財寶，不但鎮守陰靈，還可辟邪和招財，一直是祥獸、瑞獸。

貔貅招財，傳說是因牠沒屁眼。一次玉皇大帝參加王母娘娘的蟠桃宴，貔貅竟將王母娘娘珍藏的金銀珠寶吃個清光，王母娘娘大怒，將貔貅吃得僅剩的一只銅錢塞進牠屁股，從此貔貅便「絕了後」。另有一說，是玉皇大帝面子掛不住，順勢一個巴掌，打得貔貅屁眼給封了。沒屁眼的貔貅，只進不出，更增牠「招財」的威力。做生意的人，收銀機旁、庫房前都會供一隻貔貅，早晚三炷香，祈求財源廣進。

最近這段期間，貔貅招財瑞獸地位，遇到一些挑戰。民主社會容忍、也尊重不一樣的聲音，對貔貅定位產生質疑，並不奇怪。一些標榜民主捍衛者的朋友，對貔貅是只看屁眼不看招財，對貔貅沒屁眼的說法越看越氣，也越想越氣。

正常人看貔貅，就愛牠「只進不出」的招財法門；但到了某些人眼裡，劇本安排成反映失德至極的象徵，中國人「生兒子沒屁眼」可是很大的詛咒，貔貅沒屁眼一定是敗德至極。這劇本讓演員氣得從牛角尖一路猛鑽到耳聒子裡，氣到四十年前戒嚴時期被迫害情節統統浮現上來，不禁大罵貔貅「共匪，你滾回去！」

其實，該同情這些街頭衝撞的異議人士。「槓子頭」不好當，尤其又扛著民主、主權大招牌，上船就得一路搖下去。別說過去只吃蚵仔麵線，不吃硬得跟石頭一樣的槓子頭，現在再齒牙動搖也得活剝生吞下去；過去討厭的旗子、口號、道具，也得扛起來撐場面，總得演出悲壯，最好有點推擠才能說是被迫害，下台才不難看。

別小看那些又叫又罵的人，他們可是公私分明，散了戲回家，還得向貔貅燒炷香，祈求財源廣進。

【2008/11/08 聯合報】